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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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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章

楚月檸出了警署就去了對街的九龍醫院。施博仁也要去錄鐘伯的口供結案, 就剛好一路。

天t色昏昏沈沈,太陽已經縮進雲層。

施博仁在後邊跟著,雙手插在牛仔褲兜, 望著過馬路的女孩低聲問:“旭哥,剛剛檸檸說要幫忙抓女童案兇手,要不要問問情況?”

周風旭瞥他一眼, “記住,你才是警察, 抓捕兇徒歸案是你的職責,不是其他人的職責。”

“話是這麽說,馬正奇已經潛逃國外。我沒神通本事可以抓人回來。”說著, 施博仁努努嘴。

周風旭目光看過去。

女孩已經率先一步進了醫院。

“檸檸說不定真有本事, 飛過去美國再掐指一算,我相信不用一天的功夫就能找到馬正奇的位置。”

“飛過去?護照辦下來要多久時間?”周風旭卻像是被點醒般,轉頭道, “你配備的手提電話在哪?”

“放心。”施博仁將手提電話從口袋拿出來,“成幾千的裝備肯定要隨身攜帶!”

說著, 他又寶貝的摸著手提電話,臉貼上面一臉陶醉。

“我還靠著它和幾個線人聯絡,馬正奇一回國, 我絕對可以第一時間收到風聲。”

D組發展的線人眾多,早在發現馬正奇偷渡出國, 重案組就已經聯系各自的線人,緊盯岸口。

“這幾日保持手提電話暢通。”周風旭拋下一句話,就行步如風過了馬路。

剩下施博仁在原地, 半晌之後才驚懼睜眼,“莫非, 檸檸已經算出馬正奇會回國?不然旭哥怎麽會讓盯電話?”

不會吧。

檸檸還能提前算到這一步?

施博仁又搖了搖頭,“應該不會,旭哥喊盯著電話,可能也是擔心我馬大哈。”

沒看八字,也沒看馬正奇的照片,再神通的大師也沒辦法算吧?

他卻忽略楚月檸看到了鄭家夫婦的面相。

*

病房內。

鐘倡半坐著,施博仁在病床旁找了張椅子坐下,拿著口供本和筆。

“阿伯,如今丁燕麗已經認罪,她確實分四次在飯菜裏面下毒。在此之前,你有沒有發現過什麽不妥的地方?”

鐘倡瞳孔擴大,狠狠抓著被套不死心的問:“警官,真是麗麗下毒?”

施博仁停下記錄的動作,狐疑:“阿伯,你不是這樣都不死心吧?四次砒|霜,要不是你命大,全村人都會有餐飽飯吃。”

全村人都有餐飽飯吃,豈不就是死了擺席?

“唉。”鐘倡長長嘆氣,“我就是覺得奇怪,平時麗麗就不喜歡做家務,更別說下廚,怎麽會突然之間煮餸?”

施博仁拿起筆記錄。

“平日刁蠻任性我都可以包容、理解,還以為她終於生性懂事,沒想到只是為了毒死我。”鐘倡滿面苦笑。

等錄完口供,施博仁拍了拍鐘倡的肩頭,“凡事看開點,下次找老婆找個阿婆就行了,年輕後生女不為你財來,未必沖你靚仔?”

鐘倡苦笑擺手,“哪裏還敢討老婆?阿sir真會開玩笑。”

說著,他才去看站在隔壁病床的兩人,愧疚道:“東家,真是對不住,你等著店鋪開業,我卻搞成這樣。”

楚月檸沒放心上,將買來的水果放床頭櫃上,“你休養好身子比較重要,店面裝修不著急,我本身就有地方擺攤。”

鐘倡點頭,“等休養好,就會繼續開工。”

忽然——

“喵嗚……”

窗戶敞開,一只黑白相間的野貓從外邊靈活的跳進來,它甩了甩尾巴,四肢輕輕的在地板上踩來踩去,走到鐘倡病床下,擡著頭,大大的如瑪瑙的黑眼睛盯著鐘倡看。

“又是你。”鐘倡死裏逃生,一眼就認出床下是曾經救了他命的那只野貓。

野貓似乎聽懂了,後肢用力一躍就跳上軟綿綿的病床,左蹦右跳將潔白的被單踩出一朵朵灰撲撲的梅花印。

若是其他人,早就已經將野貓趕跑。

鐘倡卻伸手將野貓抱進懷裏,憐愛的撫摸,“以後,我又是孤身寡人,不知你介不介意與我這個老人家為伍?”

野貓發出喵嗚聲,好似答應著蹭了蹭鐘伯的掌心瞇著眼睛享受著撫摸。

“東家。”鐘倡看向楚月檸,終於決定問出心中的困惑,“貓貓無緣無故,為什麽要救我一命?”

楚月檸看著縮在鐘倡懷裏的野貓,掐指算了算,“它出生時母貓就病死,三個兄弟姐妹就活了它一個,有次冬天,它被困在鄉下的水溝,好幾天爬不出去。也沒有兄弟姐妹來給它送食,差點餓死,是你不怕水溝臟把它抱出來的。”

野貓趴在鐘倡懷裏安靜聽著。

“它孤苦無依,因著臟臭經常被人嫌棄,你的出現給它的世界點了一盞燈。它依戀你,卻也擔心被你嫌棄,就這樣悄悄跟著你,你去哪裏它就去哪裏。”

“貓的嗅覺靈敏,你說它打翻飯盒,應該是聞到了不一樣的味道。”

楚月檸盯著野貓的眼睛,笑著問:“我說的對嗎?”

野貓喵嗚一聲,仿佛在回應。

“是有這麽件事,原來你就是那只水溝汙糟邋遢的貓。”鐘倡感動到熱淚盈眶,將野貓抱起來平視。

他沒想到多年前的一個善舉,就為今日種下了善果。

如果不是貓咪,他早已經毒發身亡。

憑心而問,他沒有逼迫丁燕麗什麽,對丁燕麗的幫助也從未求過回報,畜生尚且知道報恩,同床共枕的愛人卻只想謀財害命。

楚月檸對於鐘伯差點被謀殺一事,頗為感慨。

三個人出了醫院。

“檸檸。”施博仁喊了一聲。

楚月檸轉身。

兩個男人站在九龍醫院門口,一個就在傻笑,另一個男人則從風衣兜裏拿出車鑰匙。

“走,帶你去吃避風塘,吃完再送你回家。”

施博仁也招手:“避風塘有新菜色啊,快快快!去晚了沒座位。”

對於兩位的盛情邀請,楚月檸眉眼彎彎,微微一笑:“來啦。”



翌日。

廟街一大早就人山人海。

楚月檸昨日沒有出攤,好不容易才推著攤車進了糖水攤,數十名記者就好像是蜜蜂看到花蜜一樣,一個個抓著話筒就追了過來。

昨天記者們就在廟街等了一天,今天總算等到人。

他們爭先恐後,話筒說完話就急著往前面塞。

“楚大師,我是時代周刊的記者,請問你有時間做一個訪問嗎?”

“楚大師。”又是一聲。

楚月檸看了過去,是一位男性記者,見楚月檸註意到了他,拿著話筒連忙擠過來兩步。

“好多人通過香江小姐的總決賽知道了你,也有不少街坊自發從各地過來找你算命,請問,對於市民的熱愛,你有什麽想要表達的嗎?”

其實,他們昨天就已經來了廟街,由於楚月檸沒有出攤他們詢問張記餐廳和附近街坊,都沒有人願意告訴他們楚月檸的住所,只好今天一大早又過來蹲點。

楚月檸見記者們也是真的辛苦了,歪了頭想了想:“好吧。”

得到了楚月檸的采訪機會,記者們都興奮不已,抓緊時間就排好了隊等候。

楚月檸將攤車停穩,就走到旁邊樹蔭的地方,背靠著大樹接收完一位位記者的訪問。

一個小時後,采訪結束。

記者們都驚嘆不已。

“沒想到大師脾氣竟然這麽好。”

“對啊,一點都不像我之前采訪的脾氣臭又傲氣十足的大師。”

“她卦還這麽準,如果不是急著回公司交差,我一定要好好算一卦。”

忽然,一個記者指著地下:“快看,你們踩了狗屎啊!”

幾位記者紛紛往地下看,發現鞋子幹凈根本沒踩什麽東西,再擡頭,就發現騙人的記者已經拿著采訪稿跑了。

他們氣急敗壞:“餵,大家都是同行,你不用搶時間搶到這麽不要臉吧?

街坊們哈哈哈大笑。

等楚月檸踱步過來,圍觀的街坊們就齊齊拍了掌,掌聲熱烈又大聲。

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吶喊。

“大師好野!(好厲害)”

“前晚的香港小姐總決賽我們都有看,路清真的拿到了冠軍!”

“講實話,當時我見那個妹妹仔又瘦又黃,真的不相信她能拿冠軍。沒想到改頭換面後,竟然這麽索(漂亮)。”

“大師真的幫了她一輩子,如果沒你,她真就只能回大陸嫁人。”

“做了這麽大的好事,難道不值得我們的掌聲,街坊們說是不是?”

“是!”大家又齊齊扯嗓子應了一聲。

面對大家的熱情,楚月檸眨了眨眼睛,隨後被溫暖到白皙的臉上都是淡淡的笑意,“都是應該做的。”

“檸檸就是謙虛。”丁師奶說,“也就你妹妹仔好心,其他算命師傅卦準不準另外說,誰願意t欠卦錢?”

他們圍觀了全場,自然知道路清的情況,連卦錢都湊不出來,又窮又瘦,如果沒有楚月檸的卦,路清已經回大陸繼續挨窮,哪裏還能被選上港姐,出人頭地?

在他們眼裏。

楚月檸簡直和活菩薩有的一比。

過了許久,掌聲才漸漸平息。

有街坊就喊:“大師,昨晚我們有收到德哥的信,知道你不出攤。今天算幾卦啊?”

“今天也是算三卦。”楚月檸白皙的臉帶著笑容,剛將桌子攤開,就聽見一道秀氣的聲音傳了過來。

“大師,你還記得我嗎?”

一道嬌小的身影站在人群邊上,她穿著淡白色的西裝套裙,手提著同色系的小包,不是薛盈是誰。

待人走近。

楚月檸看著她紅通通的眼睛,笑道:“未必還需要哭這麽久?”

薛盈盛著水光的眼眸看向包包,不好意思道:“我對他也算不錯吧,他竟然也會出軌,還敢當著我的面偷食,我只是為自己不值。”

想到她辛辛苦苦的在外面為渣男跑資源,渣男卻還要劈腿,她就覺得惡心。

好在,大師願意點醒她。

不然,就憑她為了感情付出一腔熱血的份上,等到很久後發現還不知道要被傷到多深。

“往前看是對的。”楚月檸肯定她的想法。

薛盈問:“大師,如果沒有發現渣男的真面目,我以後會變成什麽樣?”

楚月檸思忖片刻,決定告知:“你原本家境優渥,為了情人可以豪擲千金。渣男騙完錢就要強行分手,你找他理論,卻沒想到他動了手。”

“這件事成為了你後半生中的噩夢,也讓你再也不敢開始下一段感情。”

薛盈睜大眼睛不敢在置信,“那個渣男竟然還敢動手?還好有大師。”

渣男實在偽裝的太好,平日表現的就非常會哄人和溫柔。想到如果沒有及時止損,可能還會遭受一頓家暴,薛盈就嚇到連連拍胸口。

“還好我跑的夠快。”再一次,薛盈想要感謝大師,從包裏拿出一萬塊錢,鄭重的放到木桌上。

“大師,這是你的卦金,請你一定要收下。”

原本,她得知楚月檸卦金只有兩百元時,是非常震驚的。因為楚月檸的卦,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懂有多準。

擔心楚月檸不懂行情,薛盈主動說,“凡是有點名氣的算命師,他們最低都要收到兩千塊錢一卦,且視事情的嚴重性適當調價。這還不包括那些經常上電視的玄學大師,他們的一卦要上萬。其中一個經常上電視的玄學大師,我父親也去算過,算完後還要花錢解郁,最後一起總共花了二十萬。”

解郁就類似是消災劫難。

算命師傅算到人有劫難,如果不想經歷這個劫難,就要掏錢讓師傅消除。

薛盈想到父親花了二十萬,那個所謂的大師甚至還沒有算中時,她就覺得很郁悶。

“大師,你比他們都厲害,怎麽不提高價格呢?”

楚月檸耐心聽完,解釋道:“錢財對於玄師來說不過是設置一道門檻。”

或高或低,想要賺錢的人自然會將門檻提高。

不過,如果玄師本身就半桶水,卻收高價錢的話,為他的苦主消災能力不足,慢慢也會堆積業債,晚年也會遭受反噬。

薛盈一點就通,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玄妙,還是不解的問:“大師也可以提高門檻啊。”

楚月檸笑著搖頭:“我願為窮苦之人蔔卦。”

只一句話,就讓薛盈楞在原地。

忽然之間覺得天地都安靜下來,安靜到能聽見噗通噗通的心跳聲,靈臺中一片清光,她大徹大悟。

“大師,我明白了。”薛盈鄭重鞠了一躬,“日後,我會像大師多多學習。”

有時候,為民請命也不一定需要多少錢。

大師是有風骨有信念的人。



薛盈離開了。

楚月檸找了條抹布擦幹凈桌子,又擺了兩張凳子,坐下看向早已經迫不及待的客人。

“可以開始算卦了。”

話落,排隊的人群才動了動,半晌出來一位中年男人。

他面龐消瘦兩頰深陷,穿著件青色的polo衫,走到桌前,他才緩慢擡頭。

見到異常年輕的楚月檸,他眉毛跟著挑起,顯然覺得驚訝,“你就是楚大師?”

他是聽妻子說廟街有位神算很靈,甚至提前幾個月就算中了港姐的冠軍,才決定來看看。

原以為能被稱之為大師的人一定會有把年紀,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女孩?

對上女孩幹凈又清澈的眼眸。

他不由覺得陣陣恍惚。

楚月檸能夠看出中年男人眸中的不信任,笑了:“這裏講究有緣自願,請問你還想算命嗎?如若不想,就順位給下一個人。”

陶海舟沈默了。

算?還是不算?

對方這麽年輕,算不準怎麽辦?

猶豫了片刻,他最終還是掏出兩百塊放到桌上,“我算。”

說著,他就坐了下來。

楚月檸看了錢一眼,又去看陶海舟的面相,“還需要提供你的生辰八字。”

陶海舟這回沒有猶豫,稍稍回憶具體的時辰就提供了。

楚月檸掐了掐八字,“你的八字日主有幫有助,印綬旺,身旺又得令,但比劫成群,出身必窮。”

說著。

她擡眸望陶海舟,“從小家境困苦,家中還有一姐一弟,你排行在中間。八字中又坐下財星,財富、事業欲望空間都很旺盛。傷官丙火且又引發命主旺氣,你性格積極,善於捕捉任何機會。對嗎?”

陶海舟怔住,他沒想到僅僅是提供了一個八字,大師竟然能看出來這麽多,且還都看對了。

一瞬間,他就後悔之前流露出不信任大師的想法。

“大師,你都算對了。我家境確實困苦,冬天三兄妹只有兩條褲子,讓給姐姐一條,剩下的要和弟弟輪流穿,沒穿褲子的人就要坐在床上。”

陶海舟已經許久沒想起童年的困苦生活,語氣頗為感慨,“那個年代的日子是真不好過,成年後,我初中輟學,沒有跟著朋友去進磚廠,而是自己去了外省闖蕩,除了剛開始為了籌備第一桶金進工地打工,以後再也沒打過工。”

“當然不用打工,按照八字看,你是天生商人命,抓住機會就不會松手。”楚月檸說完。

陶海舟笑了笑,“確實有道理。”

陶海舟平靜,街坊們就不平靜了。

算命攤看這麽久,還是頭一次看到天生商人的八字。

“天生商人命喔,給我,我就舒服了。”

“半輩子人也就打一回工,越想真越妒忌。”

又有人問:“陶大哥,你進工地打工打了多久?”

陳年舊事,陶海舟也努力回憶了一番,“應該是三個月。”

“三個月?太好命了吧。”

“唉,不用當打工仔給老板斟茶遞水苦哈哈,真是人比人急死人。”

“我都好想要個天生商人的八字命格。”

“當了一輩子的商人,大哥肯定很風光吧?”

陶海舟臉上露出苦澀,擺了擺手:“別提了,馬有失蹄,晚年翻了個大車,我不僅破了產還惹上了官司,現在一家老小都要借錢度日。”

他順風順水順了一輩子。

打了瞌睡就有人送枕頭,是無論如何也沒想到,臨頭到了該安享晚年的年紀還栽了大跟頭。

奮鬥大半輩子的東西,說沒了就沒了。

街坊們唏噓不已,沒想到陶海舟竟然會破產,見陶海舟喪失鬥志又落寞,一個個就開口安慰。

“做生意嘛,有風險很正常,不要太寄掛在心。”

“大師的卦很靈的,算你天生商人命,你東山再起一定行!”

“就是,做人要有鬥志,敢拼搏!我和你一樣的年紀,也還沒學會怎麽認輸。”

“剛剛我還說想要個商人八字,現在就不行了。人生大起大落,一欠就是五百萬,小心臟承受不住。還是大哥塞雷。”

陶海舟寂冷的心被街坊的話溫暖了許多,“就借大家吉言,看看能不能東山再起。”

說完,他去看大師,問出了此行的目的,

“大師,我這次來就是想問問運程,你看我今年運程如何?還能東山再起嗎?”

“說實話,我欠了不少債,足足有五百萬。最近銀行催債搞得很嚇人,我家中有老母和妻子,都受不住驚嚇。如果運程不佳,我真這麽倒黴,就想著和妻子離婚,債可以自己背。”

陶海舟想到離婚,表情還是很痛苦。他深愛妻子,與妻子一路走來這麽多年,沒有妻子的支持,他的生意也不會t做的好。

街坊們沒想到陶海舟竟然為了不讓妻子背債,竟然會選擇離婚。

“真性情,如今像你這麽有責任心的男人是真的少了。”

“唉,希望你能夠早日度過難關,也不用和阿嫂離婚。”

楚月檸看著卦象,卻覺得不對勁又掐指算了算,“不對啊,你如今坐下財位廣進,正是財運好的時候,又怎麽會背上債務破產呢?”

陶海舟楞住,剛剛還說大師算的準,怎麽這裏就不一樣了?

“大師,是否沒算的仔細?我確實破了產,還欠了五百萬的債務。”

楚月檸從其他地方開始算,算到子嗣方面的時候,停了下來,“你有幾個孩子?”

“我與妻子就生了一個。”陶海舟見大師表情不是很好,也嚇到了,“大師,是有什麽問題嗎?”

“就一個?”楚月檸隱隱皺眉,“但你子嗣宮顯示有兩個兒子。”

話音剛出,街坊們嘩然一聲。

剛剛還說陶海舟有責任心對老婆好,這就來了兩個兒子?

“是不是你在外面找小三,人家偷偷給你生了個崽啊?”

“還以為你真那麽愛老婆。”

“對咯,背著正宮偷偷生仔,你也是不道德啦。”

陶海舟站起身著急忙慌的解釋,“大家不要誤會,我真的就一個兒子,也沒在外面找小三。”

楚月檸松開掐算,為客人說了句話,“他喜神遇正財星,對待感情專一不泛濫,確實沒有在外找小三,也的確沒有私生子。”

陶海舟擦了擦額頭的汗,重新坐下,“多謝大師為我正名。”

說完,他又覺得疑惑,“大師,既然我沒有私生子,為何子嗣會有兩個?”

“難道你不清楚?”楚月檸靜靜看著他。

陶海舟想來想去,忽然恍然大悟,“難道……幹兒子在八字中也算我的子嗣?”

“沒錯,自古以來就有認幹親的說法,除了血緣,它也是受到了天道承認的存在。”楚月檸見陶海舟大松一口氣的模樣搖了搖頭。

陶海舟原本還擔心命局有不妥,見只是八字多了一個子嗣,他就松懈下來提起幹兒子滿臉笑容:“我和幹兒子的親生父母是好友,大家都是同個村長大的,從小一直到大。”

“幹兒子很懂事很乖。就有一點不好,從小就體弱多病,好友說老家人說過,孩子體弱多病就是八字不穩,認個幹親,他就能夠健健康康的長大。”

“好友找上門,我沒有理由拒絕。”陶海舟回憶著,當年大家一起吃了頓飯又擺了個儀式。

這幹親就過了明面。

“幹兒子和兒子差不多大,認他不後悔。”陶海舟想著這些年幹兒子對他的點點滴滴,又拿著和親生兒子對比,不由心生感慨。

“他比我親生兒子還孝順,平日放假,有事沒事就上來陪我下棋,節假日必須提水果禮品上門,逢年過節還會孝敬全家一封利是(紅包),公司破產,他也二話不說拿出四十萬來幫我度過難關。為人勤快又有上進心,有時候看他就像在看我自己。”

“反觀親生仔,沒有我年輕時的風骨平日也像條懶蟲,孝心呢,有,但不多。唉,不過兩父子,也不講究這些。”

對比起來。

陶海舟恍惚間也會想,要是幹兒子也是親生兒子就好了。這樣,他就不會對著幹兒子總是感嘆。

講完與幹兒子的淵源,陶海舟就扭頭去看後邊的街坊,想要得到認同,“你們就說我這幹親認的好不好?”

圍觀的人交頭接耳。

“開始還差點誤會你了,原來是幹親。”

“有一講一,能拿四十萬來幫你度過難關,就沖這一點,這兒子就認得值!”

“對啊,這年頭,別說幹兒子,就算親兄弟也不一定會幫忙。”

陶海舟又去看前方,“大師,我幹兒子是不是很好?”

誰料。

楚月檸微嘆搖頭。

“好?好什麽?拿你的錢來幫你,也叫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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